将那妖怪元神逼出本体,红红好似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样子,尾巴在身后悠然拂动,甩来甩去。
红红咧着嘴,眼珠一转,忽然指了指床下。
陆小凤立刻聚精会神的转头看向床下:“嗯?在哪儿?!”
他立刻迈步走过去,单手将那窄窄薄薄的床给一气儿提了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
朗方的房间看上去是时刻打扫的样子,干净整洁,连床底下也没什么灰尘,只有随着他动作从床板上落下来的干草碎屑,陆小凤什么也没看见,就疑惑得将头往里探去:“哪儿呢?”
辛渺和展昭也茫然的一对视,她忽然看向红红,就见它咧着个大嘴,悄默声的眯着眼呼哧呼哧,一副大笑的样子,还笑得摇来晃去。
“……”这种时候了,红红还要戏弄人。
辛渺也不由得皱起眉来,正要提醒陆小凤,展昭连忙出声提醒:“唉,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陆小凤手里扶着的床板,几节篾条忽然不堪重负的断了,啪的一声拍在他头上,当头落了他一头灰尘稻草。
原来,朗方睡的这种床只有个床架子,铺的密密的竹子篾条,上面再铺层干草,再铺薄褥子,天长日久,板下就是灰蓬蓬的积在干碎的草叶中,睡起来还有动静,得动作小心。
陆小凤大咧咧的将床板举起来,这床可经不起折腾,就拍了他一脸灰和草屑。
疼倒是不疼,不过陆小凤一听后面忽然嘻嘻嘻嘻的笑声冒出来,也就明白了。
“红红!这种时候不许这样!”辛渺连忙走上来,伸手帮忙,帮着拍他身上的灰尘和头上的草叶。
她脸上带着一点生气的样子,眉头紧紧的锁着,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吓人严厉,红红幸灾乐祸的笑声却一下子收敛了,悄悄的用尾巴遮住了脸,低着头瞥她。
展昭听见它笑,也是有点毛骨悚然,但见它一副鬼精鬼精的做派,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辛渺竟然能降伏这么刁钻古怪的精怪,也是非同凡响了。
陆小凤看她发了个软乎乎的小脾气,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本来也没生气,就一笑,低下头来,方便辛渺给他摘头顶的碎草渣滓:“红红还有心思和我玩笑,看来捉拿这妖怪是手到擒来了,唉,这可就放心了。”
红红在后面发出两声微弱的嘤嘤声,证明他所言非虚。
陆小凤低头看,辛渺蹙起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长长的睫毛眨动一下,烛光下,投射的影子也在她洁白如玉的面颊和鼻梁上随着一忽闪,眼波莹亮,刚才抿起的嘴角也软化下来:“那它究竟是藏在哪儿去了呢……”
他心里暗笑,辛渺发脾气也是温声细语的,三两句就散去了,简直称不上是生气,更像是在表达一个‘我在生气’的态度。
她上来关心,陆小凤心里尤其受用,又闻见举手抬足一股清幽香暖气息,就忍不住温柔小意起来:“别急,就在这方寸地方,怎么会找不着。”
展昭猝不及防,方才看辛渺上前给陆小凤拍灰整理,就下意识别过头去,一对儿男女,亲密十分,陆小凤那作态,更是无意中流露出一股老成的温柔风流,叫他顿时尤为尴尬,避无可避,心里正不自在。
红红忽然发出一声汪呜,响亮得跟狗叫似的,引得房间里的人都看向它。
只见狐狸慢条斯理的抬起一只前爪,一下子按在了桌边挂在斑驳墙面上的那副挂画上。
三个人的目光自然随着它那只小黑爪子顺势移到了画上。
这画卷正挂在书桌侧前方,,半新不旧,只看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辛渺蹬蹬蹬走过来,睁着眼睛紧盯着这卷画,站到了展昭身侧,与他并肩而立,专注的打量这画。
陆小凤也走到了他身后:“咦,这画,有什么讲究么?”
展昭凝神:“这画不像是本国绘画技法,倒像是融入了些西域大漠诸国风格,他们勾勒的笔触较我们都更加硬朗,这画中的风景……”
不对,这画和之前他进来时看见的不一样。
雪白的宣纸上,用的各种褚色灰黄丹红,画的是奇异峻峭的重重山峰,有大漠的滚滚黄沙,还有彩色斑斓,行行列列相互掩映的奇峻山石。
展昭忽然吃了一惊:“我之前进来时,这画中风景天色也是白天!”
陆小凤连忙细看:“这画……大概是夜晚,瞧,天上还有启明星。”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这妖怪就藏在这画中。”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说不定,司空摘星和朗方师父就是被它关进了这画里,难怪咱们找不到人。”
红红煞有介事的点头,没错,没错。
展昭却皱起眉来:“这画上的又是何地?我们要如何将人找出来?”
辛渺默默的握紧了金刚杵:“我知道一点,这画上的大概是雅丹地貌,的确是西方某些地方的风貌,大漠风沙水土变化非常大,这些岩石就是经过天长日久的风沙侵蚀剥落成这样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