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立即跪倒在地,口中连连请罪。
赵昀毕竟是君王,盛怒之下,自有一股不凡之势,他又发泄一阵,方才摆手道:“哼,谅你这狗奴才也不敢!行了,起来吧。”
陈道赶忙道:“多谢官家恩赐!”这才缓缓起身。
赵昀眯了眯眼,缓缓的道:“此人来历神秘,的确令人费解。狗奴才,让你暗中查西洋那边的情况,现下是什么情况了?”
陈道低头,恭敬回答道:“启禀官家,老奴经过这一年的暗中探查,并未发现君帅带来的神秘火器,但已初具雏形,可论及威力,远远不及也。”
赵昀毕竟是大宋皇庭最高执政者,自然不可能被岳风牵着鼻子走,尤其是他现在身强体壮,正是一个君王最鼎盛的时期。
权力,才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托岳风的福,他给大宋带来了许多改变,赵昀一面命陈道跟在岳风左右,当自己的眼睛,一面又暗中派人与西洋人接触,最大可能的了解火器。
听了陈道的话,赵昀不由皱起眉头,凝神思索起来,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道:“看来这岳风果真是不一般,他忠心是可嘉的,这对我大宋很重要,就是他这忠心,只忠于这大宋,而不是朕,将来也更不可能是我赵氏的子孙,朕在有生之年,必须确保他能忠心我赵氏。”
说话间,双眸精光一闪,显出这大宋一朝,还算有些作为的皇帝,心中如狼似虎的雄心。
稍稍一顿,赵昀又冷笑连连道:“嘿嘿,丁大全、贾似道那些人,还真是太不中用了些,朕已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力,但迄今为止,这群人还只是小打小闹,不过,他们也快发难了……”
倘若两人的耳目已经渗透到这皇宫之内,听闻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必定十分精彩。
也许,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赵昀在暗中操控,两人不过是他手中的刀,悄无声息间,让他们往哪里砍,他们便砍向哪里。
事实上,赵昀也并不如丁大全、贾似道眼中那般不堪,他放权,只为给岳风制造一个对手,即便丁大全、贾似道等人不足以做岳风的对手,他也能给岳风恩惠。
试想一下,朝堂之上,百官尽皆反对,将岳风这条巨龙困于浅滩之中,他这真龙再以雷霆手段,将之解救,施以这泼天的恩惠,岳风还如何能保持镇定?
他要的,就是在潜移默化之中,让岳风感激他赵氏,而非这大宋,最终完成忠于赵氏的目的。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他必须做!
丁大全、贾似道等人,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岳风亦然,他现在既要给岳风制造敌人,让这两枚棋子互相辖制,同时还要令岳风对自己,对赵氏感激涕零。
这便是帝王之术,御臣之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自然没有陈道插嘴的份儿,他紧闭牙关,非但不愿说,而且连听都不愿听,一股不详之感涌上了心头,隐约间想起了君帅的两句话。
我死之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还有一句,则是一句诙谐之语:“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骨感的,也是残酷的。”
官家想要以帝王之术控制住君帅,将他这条巨龙困于浅滩,但丁大全、贾似道这一群虾兵蟹将,真的够用么?答案是否定的,就连官家这条真龙,恐怕……
他后背一凉,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愿、亦是不敢再想下去。
半响过后,赵昀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狗奴才,你速速命令前去襄阳,传朕的圣旨,命君帅半个月内,前来觐见!”
“是!”
陈道应了一声,赵昀便开始拟定圣旨,而后快马加鞭,前往襄阳城。
大风将起,鹿死谁手?
……
……
短短月余,当前世界已发生数件大事,而且皆与岳风息息相关。
襄阳城之战,已无需多说。
第一件大事,赵昀、丁大全、贾似道等站在大宋金字塔最顶端的实权者,全都针对岳风展开了部署,杀机暗藏,不日便将彻底爆发。
第二件大事,却是岳风一手操控,人畜皆灭的瘟疫席卷整个蒙古草原,人人为之胆寒。单单如此倒也罢了,最近这段时间,瘟疫已经渐渐南传,到了大宋这边。
这是一个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策略。
岳风虽暗中命人做好防范,但实施起来难度太大,大宋一方,同样开始损失起来,尤其是北方边疆地带。
迄今为止,蒙古一方已死二十万人,大宋一方也死了足有三万。
原本正瞧蒙古笑话的大宋,再也不能淡然自若地瞧下去了。
没办法,瘟疫实在是太可怕了,谁都怕那黑死病一样的瘟疫落在自己身上,更怕瘟疫南下,侵入整个大宋,而抱着就算老子死了,也一定不能让你好过的极端心理,蒙人也开始有蓄谋的将瘟疫带至大宋境内。
但就在一切蠢蠢欲动之时,忽然之间,瘟疫的根源被解开,解药竟被人研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