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枫秀为此做了些弥补,他带老杜到城郊外乡下,去找世外仙讨教经验。
并帮这位再过十年就六十的老人家收了几亩菜,让老杜在积累经验过程中,田地生根发芽长出果实前,将从世外仙田里的菜,运到街头叫卖。
楼枫秀将剩下的银两还给了祈大爷。
祈大爷不收,直拿拐杖抽他“老子我给你银子,是为了让小后生少跟着你吃苦,他才多大?你整天还不正混,啊?三伏天日头毒辣,寒冬腊月抄书冻手,小后生不张嘴,你还真是半点不往心里放啊!”
楼枫秀深刻反思,切身领教,于是不准阿月出门,安心在家休养身体,开始认真找起了铺面。
富余时间,他就在街头帮人读信,偶尔还有人,敢来请他作为代笔。
闲暇时,楼枫秀就帮李大娘打粘糕,到了时间点,再去接雀雀下学堂。
日头晃晃悠悠,眨眼过了月余。
这天老杜跟二撂子,一大早便扛着一麻袋刚摘的西瓜来找二人。
粉粉跟小白狼经常跑出去玩,所以他们家的大门时常不关。
俩狗不知去哪个水沟里疯玩了一夜,浑身泥巴,挤在一个窝睡的四仰八叉。
甭管小白是狼是狗,总之温顺可爱,诸人不觉威胁,一直以来跟粉粉一块养着。
老杜进了堂屋,跟二撂子俩人自个倒了两碗水喝。
这时阿月初醒,出了堂屋,与二人打了个照面。
“阿月你醒啦?快来吃瓜,我跟杜爷不到四更就去世外仙菜地摘回来的!”
阿月婉拒了二人热情,他道“稍等,我去洗漱。”
阿月方走到井口,却见楼枫秀衣衫散乱,鞋还没有穿好,猛然冲出屋内,从阿月手里夺走井绳。
“不是告诉你了,挑重物的事不准做!你不长记性是吧?”
“我已经没事了。”
“那也不行!”
老杜原本没注意哪里不对,喝完水,跟二撂子抱着俩大西瓜,到灶屋拿菜刀切开。
端着西瓜出来时,他看见俩人蹲在墙根,肩挨着肩,亲亲密密的凑在一块洗漱。
他嘶了一声,忽然想起来,楼枫秀分明是从阿月的卧房里冲出来的!
老杜费解道“六月中旬大暑天,非要挤一屋干什么?这俩人不热啊?”
二撂子特别能理解“可是萍姨死在那间屋子里呢!秀爷一定害怕!”
“秀儿都十八了,怕锤子,你要说阿月怕还差不”老杜没说完就觉得不对。
那天吐的死去活来的的确就是楼枫秀本人,把疯女人卷巴卷巴埋了的却是阿月。
那说不定真是楼枫秀害怕。
二撂子把切好的瓜,拿了几块放到狗窝前,粉粉闻着味悠悠醒转,钻出狗窝,抱着瓜瓤开啃。
啃着啃着,看小白没动,叼着块西瓜送进狗窝,使劲摇了摇尾巴。
二撂子嘴里含着西瓜,摸了摸粉粉肚皮,又摸了摸小白肚皮“这俩狗,咋哪个都没动静啊?我答应倒泔水的伙计送他一只小狗的!”
“首先,小白是狼,其次,它俩都是公的。”老杜道。
楼枫秀刚洗完脸,闻言接上话茬“大黄不是个娘们吗?”
“你养两年的狗子,你问我呢?”
期待好久混血小狼崽的楼枫秀微微叹息,他顺手将头发一拢,扎起了高高的马尾。
“给你!”老杜抱着一只西瓜递给楼枫秀“沁井水里,待会带街上给大娘雀雀尝尝。”
楼枫秀接过西瓜,压了压额前几根不够长,没能扎起来,有些张牙舞爪的碎发。
老杜不经意抬眼,狐疑看了他大半天“你,嘶,你咋长这样啊。”
“”
“嘶,真叫人不习惯。”
“那你习惯习惯。”他白了老杜一眼,眼神可称得上娇嗔。
老杜浑身一激,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跟阿月进到堂屋,二撂子捧着西瓜吃的正欢,拿了一瓤瓜,递给楼枫秀,同样不经意抬眼,同样狐疑了大半天“秀爷你咋变了。”
“是吧,叫秀儿妹还差不多。”老杜接道。
“滚。”楼枫秀耳根子发红,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瞪,他这副样子骂起人,除了让人觉得心神荡漾,真是没有半点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