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单子递给叶卫昌。
“可是……”叶卫昌心有不甘。
桂香连忙说:“眼看现下天色不早了,还请姑爷快去快回。”
叶卫昌很想直接推门而进把燕泽给赶出来,可是他不能。他不敢去想屋里是何情景,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耷拉着。
打发走叶卫昌之后,桂香松了口气,还没等靠在门边喘口气便听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燕泽只是瞥了一眼桂香就走开了。
桂香进屋照看孟之:“小姐不练习了吗?”
“人被我气跑了还怎么练。”孟之把用过的针都消毒收好,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
总是燕泽一不开心她心情就不错,至于练不练的倒也无所谓了。
她下凡历劫时间也不算短了,前世的事情也已经都看开了。如今锦国的皇帝是当年的太子晏融,算算年纪应当跟时荣泰差不多年岁了——当初的同辈如今与自己爹爹同辈,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思及此孟之又突然想到了崔子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在不在京城。至于当初的贤王晏箫,没人提起过他是如何死的,孟之也不想去回忆。
总之现在的燕泽跟当初的晏箫很不一样就是了。虽然脾气还是一样的臭,但孟之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怕他了,有时候孟之还偏要去惹他生气,反正他又奈何不了孟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孟之自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晏箫上辈子欠孟之的总得叫他这辈子全都还回来才行,上辈子他伤了孟之几分,这辈子孟之全都得向他给讨回来。
孟之有心在施粥时顺带摆个摊子给流民们看病。可是她自知自己水平不够,第二日便亲自去孙兴贤的医馆请了几名医师学徒,商量好时间谈好价格之后只待一起出发去城关救灾施粥。
孟之放下帘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来人。
其实京城离崇州不能算是最近的也不能算是最便捷的,因此京城的流民远没有其他地方的多。三日后孟之带着将军府的一些下人家丁以及从医馆里请来的大夫便踏上了去城关的路。
城关是离城门最近的一块区域。与城中心的繁华闹市不同,城关地处偏僻,人也稀少,不过好在不拥挤。自崇州水灾发生以来,朝中下令允许流民中一部分人进到城中来投奔亲友又或是碰碰运气寻求城里好心人的帮助。
经办官员考虑到流民数量、年龄、身体素质的不同,规定老人和幼童优先入城,且活动区域只能在城关这一块儿。后来上面又想到幼童没有自主生活的能力,便下令一名幼童只能由父母其中一方带入城中,而城外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些青年男女,他们只能暂时住在城外朝廷搭建的赈灾棚中。
除了将军府,城中不乏心善的富人家,而且还有一部分城中官员为了向朝廷表忠心、向百姓表关怀也会派人到城关处施粥放粮。
许是出发得晚了写,孟之带着人一到城关便发现城内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不少,而且已经有人家整日守在这里施粥了。
于是孟之临时决定要举队到城外去。她叫人去官府办了通行路引,得到了官府的鼎力支持。赈灾负责人还说到了城外会有人接应他们。
城外的空气体感上就比城中要凉上一些。一座城门楼子不光划分了南北地域,还给众人织造出了一个和谐安定众志成城的美梦——城内井然有序,城外暴乱频发。
生死关头,谁管你是老的少的胖的瘦的。大家都一样,都是半只脚踏进阎罗殿里的人了。因此被堵在城外的人嚼着路边随手薅来的野菜整日围在城外,找准时机就往里面溜。
孟之一行人带着粮食和药材正要出城,便被守备刘达给拦下了。
“时小姐,您要是不着急就辛苦您暂且等一下。”
“大人,可是我们的证件手续还有什么不全的?”
刘达哈着腰,毕恭毕敬地跟孟之解释:“小姐您是有所不知,如今城外的形式依然有些严峻,要是让外面的那些流民冲撞了小姐那可真是我们的过失了。不过小姐放心,我已经叫人来护送您们出去了,还请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