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可以一辈子只当你哥哥,在所有人面前,都以哥哥的身份,我只要你,谢灵,我只要你喜欢我。”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要你爱我。”
她怔怔地看着他,几乎有些说不出话。
他漆色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倒影很小,却填满了他的全部。
谢灵从出生起被众星捧月,所有人都把最好的给她,她有的是爱,有的是钱,人生中从没有过一秒觉得自己“不值得”,她当然值得,她永远值得最好的。
可是这一刻。
她竟然感觉到胸膛里传来酸涩的痛意。
她想问,她值得吗?
她从不怀疑她能得到很多
的爱。
可是她不知道,在裴陆行这里,她能够拥有这样的重量。
仅仅因为她害怕被发现后的目光与伤害,他愿意一辈子都只以哥哥的身份示人,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摸了摸他的眼睛,说:“再等一等,不会那样的。”
“嗯。”
他垂下眼,在她的掌心里近乎温顺地蹭了一下。
“我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我知道就够了。”
他说。
谢灵哼了一声,“我在乎。”
他唇角很轻地勾了下,“嗯,你在乎。”
说完,他忽然起身,拿了一个枕头过来给她垫着,“趴着睡吧,今晚我陪着你。”
她背上伤口面积大,连侧躺都做不到,只能趴着睡,正常人就算背上没有伤,趴着睡一晚也未必舒服,尤其是她背上还有伤隐隐作痛,今晚大约是不太好入睡的。
她趴在枕头上,手指玩着他的头发,问:“你怎么陪我,一直坐在地上不睡觉吗?”
他眉梢挑起,问:“那我睡你床上?”
“?”
“你少做梦。”
“啧。”
他一副很遗憾的语气。
“……”谢灵说,“你回去睡吧,不用陪我。”
裴陆行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
彼此都知道这句“不用”有多装腔作势。
“好吧,”谢灵说,“那我睡着,你就回去睡。”
他“嗯”一声,没有争辩。
房间内很静,窗户开着,夜风温和地吹着窗纱,影子轻轻飘动着。
过了一会儿。
谢灵忽然说:“所以,你昨晚没睡着。”
“嗯。”
“那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应?”
他没有立刻回答。
谢灵捏了一下他的脸,催他,“说话,裴小狗。”
“不为什么,”小夜灯暖色的光落进他的眼底,折射出一层柔软模糊的光,他望着她,许久,嗓音近乎低哑地开口,“我不想。”
我不想,是你的哥哥。
清醒的时候,不得不以这个身份存在。
他偶尔也想装睡。
有一会儿,谢灵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以来,裴陆行并没有藏得很好。
偶尔,也能看见端倪。
是她太过害怕那个可能,以至于从来不敢去想,甚至也封闭着自己。
她并非看不见这双眼睛里藏匿的炙热、渴望,甚至是挣扎与痛苦。
可她总是视而不见。
总是。
“我是不是很自私?”
她轻声问。
裴陆行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是哥哥自私,把你拉下水,让你以后都开始担惊受怕。”
“那你陪着我,”谢灵说,“哥,我胆子小,一个人面对不了的,你要一直陪着我,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我知道,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他抬起手,拂过她耳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脸,说:“那你也一直陪着我,别丢下我,行吗?”
“嗯。”
“睡吧,我不走。”
“嗯。”
“我也爱你,谢灵。”
“……嗯。”
怕是梦。怕醒来。
后背伤口的面积不算小,时断时续的痛意传来,谢灵过了很久才勉强睡着。
虽然不至于完全无法忍受,但到底还是疼的。
后半夜谢灵也只睡着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很不舒服。
裴陆行看着她紧皱的眉心,抬手轻轻抚平。
天空的颜色逐渐从深黑色变成深蓝色,渐渐有了光亮。
谢灵一直没有睡得很熟,那点微弱的光从窗户映进来时,她就醒了。
最先苏醒的是后背伤口带来的疼意。
她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疼的。
紧接着,手背覆上来温暖的体温,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很疼吗?”
她睁开眼,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