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样想,那是您不了解圣莲道秉持的正统,圣主是天下人的圣主,从不苟从情欲,大爱为圣,与我们凡俗姻亲,当然不可相提并论。”
楼枫秀笑了一声,道“狗屁。”
身为绝对圣莲道忠实拥护者,甚先怎能放任诋毁,立马扯出光辉事迹来“圣莲道曾协助朝政订正许多利民律法,所有仰无暇门所建立之地,皆同京师般繁荣兴盛,更有关于科考的部分制度完善,天下学子得以出头,跟圣莲道密不可分,是所有莘莘学子头等恩人。”
老杜捂住他的嘴,想要拦他住口,楼枫秀却听的津津有味,回头问道“还有吗?”
甚先挣开老杜的手,继续道“自然,数不胜数!圣莲道圣主歌沉莲,乃明珠降世,因拥有救世之能,三岁任圣,至此令圣莲道盛名达到巅峰。更在三年前,新朝君王初任,生了场大病,但君王仍然坚持日夜批改奏折,劳心子民,力图病死前完成项光荣政绩,免得虚坐宝座,御医束手无策,圣莲道的长老齐聚一堂,为此大开圣坛,祭天讼愿,仍转圜无果。偏是圣主亲临御宫见驾,君王见之惊为天人,当日大病尽消,对其极度信任,准许他见君不授礼,赐雅号月下沉雪,意指他的气度连皓月也自愧不如,甚至风雪也会为之消融。自此全京师唱讼,月下沉雪歌沉莲,君定朝纲世无双!寓意有这样为民劳神的君王和此等神能的圣主,大别王朝将举世无双。言传至今,大别国中无人不知,这样的人,凡俗怎堪相比?”
楼枫秀不置可否,反问道“甚先,我割掉你的脑袋,你会死吗?”
甚先“”
“你猜猜,如果我割掉圣主脑袋,他能不能重生呢?”
老杜“”
“东家好像真的疯了。”甚先被他言辞惊的欲哭无泪。
“他这是老毛病了,呵呵,甚先你先回家,这话,你就当没听过,别乱说。”
甚先哪敢往外传!圣莲道名头盛大,信徒决不允许任何污言秽语,曾经有人对此道产生质疑,出现过被百姓围殴致死的惨况。
甚先手脚直发软,匆匆道别,与二人分道扬镳。
老杜寸步不离,紧紧跟着楼枫秀回了老宅子。
老杜苦口婆心劝导半天“秀儿,你以为圣莲道像那些帮派一样,杀个首领就能消灭的?圣莲道,那是代表天底下绝对正义威严的地方,全天下老百姓都当做信仰信奉,大别国历任君王,全为其中门生!你算什么?你怎么敢啊?”
他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换回常穿的旧衣,套上李大娘最后为他做好的靴子。
将他的泥老虎一并装上行囊,跨出房门就要出发。
老杜不觉得意外,叹息一声,道“兄弟,兴许最后一面了,抱一下再走。”
楼枫秀顿了一会,于是回过头,毫无防备敞开怀抱。
老杜把人一搂,朝他脸上紧紧捂住一块绢子。
味道非常熟悉,楼枫秀起码闻过不下十回。
麻沸散。
既然劝不住他,老杜只好把他绑起来,没收行囊,锁进屋里。
老杜转头便派人私下探查,当年圣莲道道生的确来过定崖县,本因白虎堂侵占济善款一事,亲自来为当地布施,后来据说因为京师传召,提前离开。
也就说,阿月极大可能,正如楼枫秀所言。
他不动声色,一日三顿亲自过来给楼枫秀喂饭,在他清醒时试图劝导开解,让他放下执着,忘掉阿月。
开解完,甭管楼枫秀什么反应,总之继续闷麻沸散。
如此这般,困住了几日。
仰无暇门内部,大致理清定崖当地民生商户各业实况,为了协理完善,做了一些新的修整,于是便邀请士绅商户,一起参与会谈,讨论新的贸易方式修订以及改动制度。
那日老杜与甚先一同前往,他不敢将照顾楼枫秀的事交代旁人,怕哪位可能就是圣莲道狂热信徒,万一楼枫秀说出什么混账话,可能闷的就不是麻沸散,而是鹤顶红了。
仓促之下,只能让二撂子带着汤饭,替自己去闷楼枫秀。